原因,不明。
持续时间,不明。
持续方式:看到在5月21日之前,自己日常生活中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。简单来说,或者对大多数人来说,即看到非自然死亡的,尸体。
时间已经过了12点,回到今天早上凌晨零点。鄞星泽梳理着自己的已知信息。太少了,少到几乎一无所有。
鄞星泽摸到了放在枕边的红笔,又触电般的缩手,他立刻想起了昨夜的梦。
杀人不是关键。他明白了,其实早该明白,杀人只是延续记忆的方式,整个事件的主干和主使,如果有主使的话,一定不会与杀人有关。因为看到尸体的震撼过于强烈,而杀戮又容易让人崩溃,人们很可能会忽略事件的中心或许与杀人无关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保存再长久的记忆,也依旧在事件的外围徘徊——这是毫无意义的。
鄞星泽不知道,在上一次他100多年的记忆中没能想到的端倪,这一次在第五天他就想明白了。
而现在,鄞星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,并且相当合乎逻辑的。他的意识,突然像停电一般掉线了。
……
我是谁?
我是谁?
我是鄞星泽,是个末路人(Ender)。
不,我是鄞星泽,是个恶魔(Devil)。
我/我 是鄞星泽。
你不是我,离开这儿,别再回来。
……
鄞星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。教室里和昨天一样,只有他一个人。已经早上了吗?鄞星泽觉得有些奇怪,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今天凌晨,从起床到教室的记忆一片空白,像是被刀切断一样。他发现那支红笔被自己紧紧的攥在手中,鄞星泽叹了一口气,松开它,并把它放进裤兜里。他做了一个深呼吸,面对了用它杀人更高效的事实。杀人?这种事什么时候对自己来说变得如此轻描淡写了?鄞星泽觉得自己背上沉重的十字架。他又把红笔从裤兜里摸了出来。太短。太钝。他想起女孩从六楼下来。六楼有什么?微机教室和美术教室。
美术教室。
这样啊。他从座位上坐起来朝六楼跑去。
美术教室锁了门,但是没锁窗户,窗台离地面足有两米高,但是根本拦不住鄞星泽。他用力一跳,就把双肘搭在了窗台上,然后一翻身又跳到桌上。一大筐各种各样的美工刀就摆在他面前。鄞星泽翻了翻,没有选举还用的那种稍长的伸缩刀。而是选了一把有刀鞘的,小巧的像水果刀的刻刀。很轻,不长,适合投掷。
“哐”窗台那边传来了震动的声音。鄞星泽一惊,女孩也一惊,差点从窗台上掉下来。她稳住身形,然后轻盈地翻身落地。
良久的沉默。
鄞星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。他早就认出筐里女孩常用的那把伸缩刀了。他把它拿起来递给了女孩。女孩小心地接过,鄞星泽跳下桌子,准备开门离开。“谢谢……”女孩小声说,不知道鄞星泽有没有听见。
……
我是谁?
我是谁?
我是礼冬榆。
我是鄞星泽,是个恶魔。我很了解你的,我们,曾经,都是末路人啊。
……
晓璟和晓启,女孩和山炘开始结伴行动了。大概他们已经商量过了吧。鄞星泽对自己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。在去食堂的路上,晓璟和晓启并肩走着,远远的被鄞星泽看见了,至少计划成功了。他这样想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,他回头一看,是礼冬榆。“哎呦喂,谢晓启都有女朋友咯……只有咱俩以后取不到老婆……”鄞星泽同往常一样“就是啊!以后只有去搬砖啦……”回应着礼冬榆,这令他感到轻松一些。出于序章中提到的一些原因,鄞星泽和礼冬榆关系很铁。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将礼冬榆拉进这个谜团陪着自己的念头。但很快又打消了——他不想让更多人陷入麻烦了。
下晚自习,该来的终究要来。鄞星泽叹了一口气,他早就选好了作案地点。趁着浓浓的夜色,他走进食堂后的小路,来到前几天那个女孩抽泣的地方。然而女孩并没有来,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。鄞星泽也没打算停在那里,而是顺着通风管道爬上了楼顶。
其实不管从理智或者道德上来讲,和女孩她们合作才是最好的方法,这样杀的人最少。但出于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原因,鄞星泽不愿与女孩他们一起,虽然这样感觉对不起死者,但他依然不愿。
黑暗的路上行人渐渐少了,鄞星泽选了楼顶是因为视野开阔,不容易被发现。黑暗从来不会阻碍他,绝佳的视力让黑暗成为他忠诚可靠的朋友。
路上的人终于只剩下一个,鄞星泽定睛一看,是他认识的一个人,叫靳越坢,有一点胖。抱歉了,他摸出刻刀。
一种暴力的,粗暴的,不可抗拒的习惯感再次支配了他的身体。刻刀以直线爆射而出,速度之快,让鄞星泽不敢相信自己的手。
刻刀,准确的没入了靳越坢的后颈,他颓然地倒在地上。
“啊……”楼下的小巷内传来几声惊呼,紧接着是几声抽泣。抽泣的声音,鄞星泽再熟悉不过了。
鄞星泽没有呕吐也没有流泪,他强忍在心中爆炸的罪恶感。“抱歉。”他深鞠一躬,背着沉重的十字架,再次走进亘古的黑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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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.05.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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